月名 ‧ 崎路

書寫。
自創耽美。
同人衍生(霹靂布袋戲、歐美影劇)。

【The Man From U.N.C.L.E. 】《Purple Pansy 紫色三色堇》中


  □


  「我恨這個。」Solo跟著Illya跑過轉角、奔下樓梯,本該無聲無息的行動被低沉抱怨打破。「我說真的。」


  Illya的聲音宛如嘶嘶風聲。「閉嘴。」


  「我們根本不該在這裡。」


  「學會熱愛你的工作,Cowboy!」


  「這可不該是我們的活。」


  「去跟英國人還有法國人說。」


  聽出Illya的不耐煩,Solo終於閉上嘴,細微風聲與岩壁外的海潮取而代之,將空洞卻塞滿邪惡陰謀的海上空心岩柱包圍成天然的犯罪據點,擁有它的法國富商Durand確實的利用了這一點,並且幹得極其出色,在兩名異國特工神秘消失後,這燙手山芋終於落到Waverly手上。


  Solo與Illya得到的地圖使他們得以一窺海上碉堡的神秘出入口,除了他們三人以外,法國也派出一支小隊協同處理,但從任務分配看來,背後的各勢力考量恐怕比兩人潛入的海底監牢更加幽深晦暗。


  「這裡。」


  跟著Illya向右拐,地圖上隱諱不明的空間在Solo的巧手下無所遁形,Illya率先踏進房間,Solo即使無法越過對方的肩頭看見任何東西,也能聞到不祥的氣味。


  失蹤特工被綁在鐵椅上,綻開的傷口泛著腐壞的暗紅,Illya不抱希望的伸手按向頸動脈,又朝Solo搖搖頭。


  環顧四周,Solo拿起胡亂散落於架上的一支鋼筆,正想說些什麼,驟然炸開的警鈴聲使他迅速閉上嘴,Illya看了過來,兩人同時竄向出口,極盡所能的往上奔,但太遲了,無所不在的子彈正不斷叫囂著任務失敗。


  貼著牆壁的Illya拔出槍,以一貫的精準放倒三名隧道中的守衛,Solo跟在Illya身後,舉槍解決身後追兵,但他們勢單力薄、武器有限。


  「小心!」


  被拉著摔到牆上,Solo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痛嚎,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肩膀與大腿飛過,Illya再一次開槍還擊,兩人在短暫平靜中努力拉近與出口的距離,每一步都是聊勝於無的期盼,直到Solo發現身前的Illya越來越慢。


  「Peril?」


  「繼續走。」


  沒有理會欲蓋彌彰的掙扎,Solo扯住Illya的手,審視目光掃過對方全身,但碉堡裡太暗,他只能問:「你中彈了?」


  「擦傷。」反手拉住Solo,Illya持續向前小跑。「我們快到了。」


  撲面而來的海風夾纏腥鹹氣味,得救的希望刺激著腎上腺素,Solo差點就要勾起唇角,Illya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


  「快走。」


  被推到前面的Solo可沒忽略Illya過輕的力道,他抓住KGB來不及抽回的手。「Illya。」


  「子彈上有毒素。」Illya沒有避開他的眼睛。「我動不了。」


  嘴上小聲咒罵著壞事的法國佬,Solo扶起Illya,俄國特工難得沒有拒絕他的幫忙,僅是沉默舉槍阻擋隧道口湧上的追兵,不斷向前邁出腳步的Solo滿身汗水,海風將他的心吹得無比冰涼,當Illya手上的槍落向地面,撐著對方沉重身軀的Solo咬牙又往前走了幾步,誰都沒有開口,即使彼此心知肚明──最後的這段路他們得跳進海裡,游向Gaby隱沒於黑暗中的快艇。


  終點就在眼前,跪在地上的Illya說:「走。」


  「我不會丟下你,要走就一起走。」


  「不。」


  追逐而來的槍聲重新響起,分神反擊的Solo被爆出最後一點力氣的Illya揪住領子,瞪大雙眼的他還想反抗,汗濕的雙手試圖阻擋這愚蠢的犧牲,但Illya毫不留情的將他推落,地心引力緊緊拉住Solo的背脊,落向海面的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斷橋上的情形!


  「Solo。」將他拉上快艇,Gaby驚恐的望向再也沒有動靜的大海,幾秒後她顫抖的重新握住方向盤。「我們走。」


  「不!」


  「我們得走。」


  她是對的,Gaby總是對的。Solo粗喘著坐在一旁,幾乎算是撞上水面的他難受得要命,好像全身都要散了一樣,更糟的是他的大腦,該死的優秀記憶不斷重複播放著Illya將自己推下來的表情,Solo不想這麼說,但那大概能稱得上心滿意足,而這絕對刺激了Solo的自尊或其他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


  少見的粗話從Solo嘴裡蹦出,Gaby沒阻止他的發洩,快艇靜悄悄的靠岸,Solo與Gaby返回安全屋,已經從無線電得知一切的Waverly就坐在單人沙發裡,表情比起以往多了幾分沉重。


  將鋼筆丟上桌面,Solo說:「你別告訴我──」


  「當然不是,Solo,我們用大筆法朗從Durand底下收買了一個投機份子,我肯定他對於營救行動會有幫助的。」


  Gaby開口:「我希望這次法國人不會再礙手礙腳了。」


  「我贊成妳的想法。」Waverly收起鋼筆。「你們應該開始計畫行動,這次要萬無一失。」


  「萬一他們轉移了呢?」


  不在意Solo的態度,Waverly暗示:「你應該很清楚,Durand會等,比起逃走,他更喜歡別的作法。」


  想起那具暗紅色的屍體、放滿刑具的房間,Solo握緊拳頭,Gaby靠向他,毫不在乎他身上的海水緩緩擴向自己的衣服。


  「我們會救出他的。」


  「當然,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


  「很好,那麼我會保證一切順利進行。」


  即使有Waverly的承諾與全力支持,Solo和Gaby仍是在整整七十二小時後才帶著另一小隊潛入碉堡,驕傲無懼成了敵人最大的弱點,訓練有素的士兵與完美的天然屏障無法阻止他們的決心,在送交Waverly的計畫書下,Solo和Gaby藏住了另一份,英國長官可能知道這個,或者假裝不知道。


  在震耳欲聾的爆破聲中,Solo又一次回到那個房間,他知道自己可能會看見什麼,甚至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Illya真的在這裡,雖然狀況很糟,但仍在確實呼吸。


  確認過Illya全身上下的傷口在短時間內並不致命,Solo鬆了口氣,立刻拿起無線電聯絡Gaby。「目標到手,準備運送。」


  收到正面回應後,Solo終於讓自己的手落到Illya臉上。「Peril?」


  在Solo無意屏住的呼吸中,Illya睜開眼睛,看上去有些迷糊,又像是在確認眼前人的真實性,這讓Solo覺得難受,他不得不以超乎想像的溫柔語調愚蠢問好。「早安,Aurora,你醒了嗎?」


  Illya沒有回答,反而奇怪的咬住下唇,Solo這時才留意到那裡詭異的破破爛爛,他看向一旁東倒西歪的藥瓶及注射器,在簡單的辨認後重又綻開了笑。


  「我真該問你些問題的,不過我們得先把你弄出去。」在快速的包紮後扶起Illya,Solo體貼的讓對方靠在自己身上。「我們該好好談談。」


  半癱在Solo身上的Illya依舊沉默不語,估計仍在和吐真劑的效用抗爭,Solo毫不在意,身上確實傳來的熱能與重量讓人安心,在和Illya一起摔進直昇機後,眼前一切更成了圓滿的現實。


  Gaby拍拍Illya的手。「嘿,很高興見到你。」


  副駕駛座上的Waverly也轉過頭來對著Illya綻開笑容,但KGB迷迷糊糊的靠在Solo肩頭,像隻受了傷的委屈大狗。


  Solo做了個注射的動作,又聳聳肩。「我猜他不敢開口。」


  Gaby歪著頭,半天才回過神來。「喔,吐真劑。」


  「妳可以趁現在問些什麼。」


  「我才不像你。」Gaby挑起眉,又問:「Illya,你還好嗎?」


  Illya縮了起來,不斷搖頭,幾乎將整張臉都埋進Solo肩膀,與簡單問題構成激烈反比的詭異舉動終於讓人覺得不對勁。


  「Peril?」環住Illya,Solo將收集起來的藥瓶丟給Gaby。「裡頭應該沒有致幻劑。」


  忙著辨別標籤的Gaby沒理會他,Illya仍舊死命咬著嘴唇,Solo忍不住伸手阻止這無謂行為。「別這麼做,聽我說,你很安全,不需要和藥效抗爭,Peril,你很安全。」


  Illya唯一的反應是搖頭,Solo持續著低沉的安慰。「沒關係的,你可以痛罵Oleg,我們不會洩漏你的秘密,你可以大聲說出來。」


  Gaby瞪向Solo,用力踹他一腳。「別逗弄他!」


  「好吧、好吧。」在Solo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時,Illya終於發出一點近於痛苦的聲音。


  「不!」


  「Illya?」「Peril?」


  無視Gaby與Solo的同聲叫喚,緊閉雙眼的Illya全身顫抖,彷彿正竄出嘴角的實話中長著足以撕裂咽喉的倒刺。「不……別……」


  鎮定的抱住Illya,彷彿這樣就能停住對方的抖動,Solo問:「Peril,你得說出來。」


  「拜託……留下來。」


  「我們都在,Illya。」


  看著終於在自己懷裡睜開的眼睛,因長時間緊閉而泛起的淚水迷濛了漂亮澄透的藍色,Solo用力握住Illya的手,這絕對讓他們兩人感受到同等疼痛,但Illya毫無所覺的用力回握,差一點就要扭斷Solo的手。


  確實打算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但足以掀起車後蓋的怪力實在超出Solo的忍耐範圍,壓抑的痛呼溢出齒間,別說是Illya,就連Gaby也一臉擔心的看過來。


  察覺到Illya掙扎著退開,Solo重新握住那隻手。「沒那麼容易,Illya,你不會傷害我,對吧?」


  「我會……但我不想。」


  「噓。」拉回Illya,Solo將又一次緊緊閉起的眼睛壓上肩頭。「沒事,你沒有傷害我,我在這裡、我會留在這裡,除非你想我離開。」


  Illya再也沒有開口,劇烈顫抖的身體明擺著正和藥效對抗,只差一點就要陷入痙攣,Solo企圖用擁抱穩住這個,但他的努力對此毫無幫助。直昇機在Gaby的不斷催促下降落在醫院頂樓,Illya被推進急診室後,Solo終於靠著椅子吐出長長喘息。


  「你也需要治療嗎?」


  甩甩手,Solo搖頭。「沒事。」


  靠上Solo的肩膀,Gaby像Illya一樣閉起眼睛。「我們救出他了。」


  「沒錯,而且他會沒事的。」


  一如Solo的預言,在排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劑後,Illya確實沒事了,幾乎跳上病床的Gaby給了KGB一個大大的擁抱,Solo伸手將眼前太過可愛的兩人一起抱住,Illya在短暫的顫抖後又平靜下來,大概沒想過這個。


  俄國人秉持著一貫的實事求是。「太誇張了。」


  Solo與Gaby在Illya的注視下交換了個我們高興的眼神,Illya忍不住勾起唇角,這讓Gaby又一次緊緊抱住他。


  「見到你沒事真好。」拿起小包,Gaby若無其事的走向門口。「好了,我得跟Waverly去對付法國政府了,明天見,男孩們。」


  看著Gaby的背影,Illya問:「我的記憶不算清楚,但我猜你們幹了些什麼。」


  「我們用走私的炸彈將那座碉堡炸上了天。」毫不掩飾他們的所作所為,因為Solo對此毫不抱歉。「或許還有Durand?」


  Illya的眼睛裡寫滿不敢置信。「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


  「不。」Solo認真的說:「這是他該付出的代價。」


  很久之後,Illya才輕聲說:「這真的太誇張了,Cowboy。」


  「等著瞧吧,如果有一天換成我和Gaby,你──」


  「不會有那一天的。」


  看著垂下眼眸,語氣卻異常堅定的Illya,Solo坐上床沿,假裝沒發現Illya往反方向挪動了一些。


  「我們該談談,關於你狠心將我推向大海那件事。」


  「那不算什麼。」


  挑起眉,Solo說:「我可不是想要道謝,Peril。」


  「沒想過那個。」


  「你不能這麼做!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把我推下去,然後一個人留在那裡。」Solo高聲強調:「你不能習慣犧牲自己,Illya!」


  「我沒有,我只是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抬起頭,Illya看向Solo。「你知道我是對的。」


  「少自作聰明。」


  Illya據理力爭。「你不可能拖著我遊向快艇。」


  「你甚至都沒讓我嘗試。」


  「這很傻,Cowboy。」


  直視自己的藍色眼睛讓Solo敗下陣來,他誇張的嘆了口氣,爬上病床和Illya並肩坐著,病床不大,他們不得不緊貼彼此,可能不喜歡肢體接觸的KGB渾身僵硬,報復般的快感讓Solo決定延長這惡作劇般的舉動。


  「我猜你不打算保證沒有下次。」


  「別沒完沒了的揪著這個不放。」


  「我說真的,別那麼做了。」


  「閉嘴。」


  Solo不再開口,卻沒打算放棄他的糾纏不休,氣氛在漫長沉默中逐漸軟化成舒適的安靜,疲倦與未痊癒的傷口喚來睡意,Illya輕輕靠上Solo肩膀,又在瞬間猛然坐正,直到Solo笑著按住又一次被睡眠壓垮的金色腦袋。


  「睡吧,Aurora,王子隨時聽候差遣。」


  「我要掐死你……」


  在短暫又微弱的抗議後,Illya真的睡著了,微張的嘴與凌亂金髮使平日致命的男人看起來像個孩子,Solo試探的伸手撫過那道落在眼角邊的傷疤,Illya沒有醒來,只在他肩上蹭了蹭,猶如一頭終於被馴服的大貓。


  Solo快活的勾起唇角,如果Gaby在這裡,明智的女孩會說他一點也不像高舉寶劍闖入荊棘叢林的王子,反而更像盤踞在閃亮珍寶上發出滿足呼嚕的龍。


  但Gaby不在,這裡只有陷入沉睡的Solo和Illya,以及接近人類體溫的安全夢境。


  □


  「今天是星期五。」停了停,Illya又說:「而且沒有任務。」


  「所以?」放下湯匙,Solo歪歪頭。「你想表達什麼?」


  「你不該在這裡。」


  「對此我深感懷疑,如果我不在這兒,你的晚餐該怎麼解決?」


  「這不關你的事。」


  「你希望我離開?」


  「你該去做你平常做的事、你想做的事,喝酒,或者……」


  「或者?」


  「找一個、或兩個人上床。」Illya煩躁的推開空碗。「總之你不該在這裡。」


  「我記得有人要我留下來。」


  每每提到那些在藥效下的胡言亂語,Illya總會非常困窘、非常暴躁。「那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吐真劑的作用就是為了這個。」


  看著Illya用力敲擊桌面的手指,KGB又一次顫抖了,像是正在翻桌或毆打CIA的衝動間掙扎。聳聳肩,Solo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放下為了晚餐而挽起的袖子,又從衣架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


  「好吧。」


  Solo關上門時,Illya仍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餐桌前,靠著門板搖搖頭,Solo轉身走下樓梯,半小時後他又一次回到Illya的公寓,並以再自然不過的姿態開門進屋,好像他們就是這樣約定的。


  「你!」


  「嗨,Peril。」


  「你撬開我的門?」


  「因為我沒有鑰匙,而我猜你不打算給我開門。」


  將懷裡沉重的牛皮紙袋放上餐桌,Illya當然已經收拾好一切,連碗盤都洗得乾乾淨淨,讚賞的點點頭,脫掉外套的Solo拿出平底鍋並開火,彷彿自己才是主人一樣的理直氣壯。


  Illya雙手抱胸站在餐桌旁,猶如面對敵人般的瞪著酒瓶與水晶杯。「你又回來做什麼?」


  「你讓我去做想做的事,所以我來了。」將起司放進鍋裡,Solo又拿起黑胡椒罐。「幫我把外套掛起來,Peril,還有,你把我的袖釦丟哪兒了?」


  拿起外套的瞬間,Illya臉上的表情是又懊惱又氣憤。「你自己隨便亂丟在桌上的。」


  「所以我問你收去哪裡了?」


  Illya無論如何都不肯再開口,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像在生悶氣,手裡還死命捏著兩枚閃亮亮的小東西,Solo瞥了一眼,隨即愉快的回頭折騰下酒菜以代替被打斷的晚餐,並在Illya動手整理餐桌時發出嚴正聲明。


  「Peril,沒人在餐桌上喝酒的,拿到客廳去。」


  將袖釦丟在餐桌上,Illya滿臉不情願的將所有東西搬往客廳,脫掉圍裙的Solo打著赤腳佔據了長沙發,房子真正的主人則縮在另一張單人椅裡,但上好的酒和美味的小菜完全彌補了這個,Illya再也沒辦法板著臉,Solo則啜著酒液綻開微笑。


  「怎麼樣?」


  「什麼?」


  沒打算真讓Illya生氣,Solo聳聳肩。「再來點音樂就更完美了,下次提醒我買臺唱片機。」


  「不准在我的房子裡宣揚你墮落的資本主義!」


  「我很想說太遲了,但是……好吧,你說了算。」


  看向屋裡本來沒有的衣架、長沙發、地毯,甚至是平底鍋、酒杯,Illya狠狠瞪向Solo,罪魁禍首依舊將雙眼笑得閃亮亮的,好似全不懼怕KGB的怒氣,同時炫耀般的拿起酒瓶為璀璨的水晶玻璃杯添上色彩。


  「為我們再一次活著歸來。」


  即使是將伏特加當成生命之水的Illya也在過量酒精中不可自拔的暈頭轉向,溫暖酒意宛如一團在體內緩慢燃燒的火,將俄國男人的臉烘成一片粉紅,和還能端正坐著的Illya不同,Solo早就癱在沙發上,吊在了迷迷濛濛的睡意邊緣,視線裡Illya的臉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模糊。


  「Cowboy,起來,到床上去睡。」


  「我拒絕!」


  Illya的嘆息撲到Solo臉上,醉醺醺的世界被擺弄成一個微笑的弧度,他在KGB肩上,搖搖晃晃的倒向屋子裡唯一的床,Solo偷偷拉住Illya的衣領,這讓Illya丟下他時也跟著歪七扭八地跌上床,Solo因疼痛而抽氣,然後又笑了起來,從額上撞出的星星將Illya的臉妝點得閃閃發光。


  「Peril!」將Illya拉向自己,Solo伸手去摸那片引人遐思的粉紅。「你真好看。」


  「你喝醉了。」


  「也許……」


  「那就睡覺。」


  Solo看起來仍然很清醒,甚至一本正經,其實他的大腦已經是亂糟糟的一團棉花。「我想先做一件事。」


  「什麼事?」


  被這冰冷又可愛的耐心與嚴肅逗笑了,Solo攀著Illya的手和肩膀,好像高大男人是一座平緩山脈,他努力撐起上半身,將灼熱嘴唇貼上對方漂亮的臉頰,還來不及回味或評價,Solo又被大力壓回床上。


  Illya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特殊表情,那片令Solo情不自禁的粉紅色還在那裡,壓在他胸口的手指卻微微顫抖,並在抽離時引發Solo心臟間的一陣拉扯。


  「快睡覺!」


  無法思考,Solo將一切歸咎酒精,還有太過好看的KGB。「好吧……晚安。」


  Illya沒有回應,也不需要,Solo早已經昏睡過去,連劇烈的咳嗽聲也無法吵醒這糟糕的間諜。


  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試圖壓低聲音的Illya將自己埋進抱枕裡,柔軟枕面上滿是Solo身上的古龍水味道,這使得他的呼吸更加不順暢,有些東西就卡在那裡,助長原本由酒精所引起的那團火!


  肺在熊熊燃燒,千瘡百孔的灰燼中飄揚著詭異香氣,Illya將所有聲響壓抑在抱枕及喉嚨裡,直到無法呼吸才抬起頭,他緊緊抓握住脖子,毫不在意明天可能會出現的可怖淤痕,眼下真正的危機是他不能呼吸了,缺乏氧氣的供給使大腦一片模糊、全身鈍痛,Illya在沙發上痛苦蜷縮,指甲全刺進脖子裡。


   Illya知道自己必須求救,他張嘴,但塞著沉重無助的氣管裡只剩下不完整的哽咽,他想叫Solo,這個名字總是給他一些奇異的感覺,或是力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嘗試,像將聲帶壓在粗糙砂紙上,在不曾放棄的努力下,他終於拼出了那個字。


  「Solo……」


  隨著破碎字母落下的是一片花瓣,Illya瞪大眼睛,染著鮮血的指尖捏起無可轉圜的真相,被揭穿的心臟鼓動起深沉怒氣,他壓住身邊的玻璃桌,幾乎要使力毀壞它的同時又想起正在房中沉睡的Solo!


  粗喘著放過桌子,Illya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緊閉的房門,死命盯著門把好像那沉默金屬下一秒就會自動旋開,將幻想中的結局展露在他眼前,最後Illya輕輕靠上分毫不動的門板,又一次死命咬住將要透露什麼的下唇。


  在昏暗夜色中靜靜離開公寓,Illya手裡仍然緊握著那片花瓣如同攥著他不可言說的心意,力道近於珍重,更像憎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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