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閉嘴！」

　　「布魯斯……」

　　超人還是靠著最後的力量閃躲了，子彈沒有傷到心臟，但也相差不遠，摘下頭盔的布魯斯拿著鎳子小心夾住那該死的綠色子彈，擦乾淨血跡後絕望的發現子彈並不完整，這代表還有氪石在克拉克體內！

　　「回去，你得帶我回孤獨堡壘……座標是……」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完，埋在體內的氪石使他的意識模糊不清，但依舊能隱約感覺到蝙蝠戰機的震動與布魯斯的心跳，後者使克拉克安心，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直到北極的風雪拍上全無防禦的面頰。

　　「調高溫度、治療……」這對布魯斯來說太冷了，克拉克輕聲低喃著氪星語。「啟動修護機制。」

　　三具AI機器人依序走出，它們從布魯斯手上接過克拉克，高科技的機械手臂從鋼鐵之軀內取出殘餘氪石，並將他放入恢復槽，在被藍色液體淹沒前，克拉克勉強的睜開眼，確認布魯斯正困擾的接受AI的治療，他才真的昏了過去。

　　大約兩個小時後，克拉克恢復了意識，恢復槽自動開啟，他笑著握住布魯斯伸出的手，並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你簡直愚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就是這個……眨了眨眼睛，克拉克抱怨：「我是傷患。」

　　「對，因為一顆該死的氪石。」

　　「你帶著那個嗎？那顆子彈？」

　　將鉛盒丟給克拉克，布魯斯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玩意又一次回到自己手上。「什麼意思？」

　　「送給你。」聽見布魯斯停止呼吸，克拉克笑了。「我一直在想該送什麼給你當作聖誕禮物。」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你需要這個，不是嗎？」

　　沒有反駁，布魯斯好似成了一座僵硬的冰雕，克拉克再也無法強迫自己笑了。

　　「布魯斯……你知道的。」莫名的膽怯起來，克拉克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不夠強大。「對嗎？」

　　「我不明白。」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克拉克像是就要倒下，布魯斯立刻伸出手，帶著一點刻意的倒進自己期待了太久的懷抱，克拉克嗅聞著森林與皮革的氣息，得寸進尺的環住布魯斯的腰，他確實還沒有完全恢復，而男人對他永遠不夠狠心。

　　「你不能放手，我會摔倒。」

　　「克拉克……」

　　「不要拒絕我，布魯斯。」

　　布魯斯的僵硬沒有軟化的跡象，但克拉克也沒有被推開，彷彿一個僵持不下的舞步，他們凝固了，連帶著克拉克心底的那個煉乳罐也是，而總是泡在裡頭的心臟泛起細微的疼痛，好像他並沒有真的躲開那顆子彈。

　　放開了布魯斯，克拉克在站穩後綻開一個失敗的微笑。「給我一個機會重來？拜託，看在我才……二十五歲的份上。」

　　「我該回高譚了。」

　　「不行，你得參觀我的孤獨堡壘，我保證這裡有很多東西你會感興趣的。」克拉克又補充。「或許你可以用韋恩集團或蝙蝠俠的身份跟我購買專利。」

　　在看見布魯斯點頭後，克拉克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強硬的拉著布魯斯走遍整座孤獨堡壘，甚至播放了喬‧艾爾的投影，他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捧到布魯斯面前，只希望換來一個笑容。

　　克拉克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布魯斯的確笑了，但回到韋恩大宅後，他們的距離就像突然斷開的交握的手，克拉克將自己埋進沙發裡，絲毫不管二十五歲的他已經足夠高大到不該這樣做了。

　　「克拉克？」

　　「我很抱歉，阿爾弗雷德。」

　　「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

　　企圖繼續解釋或得到一些建議，但遠方傳來的警報聲讓克拉克只能抱歉的笑了笑。紅色披風又一次飛翔於天際，車禍、龍捲風、搶案、瓦斯爆炸，人們為他的到來而歡呼，受困的人伸出手，他們的祈禱得來神的微笑，超人出現在世界各地，幾乎所有人都在他飛過時抬頭仰望。

　　沒有人發現超人的笑容裡有著疲憊，當一切都靜止下來，克拉克衝出雲霄，溫暖的黃太陽照耀全身，他以為自己會變好，但或許總有些事情是陽光也做不到的。

　　隱蔽的降落於韋恩大宅，超級視覺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布魯斯的身影，或許男人沒想過要躲，這讓克拉克在某種意義上失重了，他綻開笑靨，這一次他沒有帶著整座沙漠，眼睛裡卻滿是星光。

　　「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的蘋果派出爐了。」

　　「我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