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B！」

　　蝙蝠俠能聽見超人的怒吼，但他不可能停止行動，他比以往更快、更強硬。

　　哨兵的動作幾乎像在飛，蝠翼劃破烏雲，帶著鳥羽的敏捷與輕靈，同時捲來暗夜的可怖，但這並不能很好的擊退敵人，紫色的噁心怪物如不可碰觸的黑洞，蝙蝠俠射出金屬巨網、超人往下丟出無數鋼筋，他們企圖困死對方，可還不夠，寄生魔躲開了陷阱、迴避了攻擊，甚至伸出能吸收一切的手。

　　「餓、我餓！」

　　奮力保持的距離被無限拉近，蝙蝠俠試圖躲過，但膨脹的敵人擋住去路，超人俯衝直下，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孤獨堡壘的戰甲太過遙遠，但他依舊徒手抬起這個輻射污染的悲劇，已經足夠龐大的身軀在吸收能量後變得更加腫脹。

　　寄生魔大喊：「你就是我的自助餐，超能力的神！」

　　「超人。」

　　將寄生魔向下砸進工地的大坑中，被吸收了過多能量的氪星之子同時跌落地面，蝙蝠俠衝上前，阻擋在超人與寄生魔之間，這是哨兵的本能──守護與抗爭，無論敵人有多麼強大。

　　但應該被保護的人用最後一絲力量推開他，源源不絕的熱視線射向寄生魔，直到超人頹然跪倒，而惡劣的爆發如同模仿，衰弱的紅色披風執著地擋在蝙蝠俠面前，來自於神的，如今以苦痛回歸於神。

　　超人的慘叫撕裂了蝙蝠俠，他抓住對方，高溫瞬間融化皮革，在他手心燙下烙印。「凱爾！」

　　鋼鐵之軀支撐了足夠久，背後的拙劣熱量終於一點一點衰敗耗竭。

　　「不不不不不！」

　　貪婪的老鼠在吶喊中變得乾癟，凱爾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吐出冰凍呼吸，寄生魔被凍結，蝙蝠俠則接住了倒地不起的超人。

　　「凱爾。」

　　失去大半力量的超人有些迷迷糊糊的，蝙蝠俠沉著臉將愚蠢的外星人扔進戰機副座，額外加裝的黃太陽光裝置立刻派上用場，把人就這麼丟著，轉身離開的哨兵以帶著怒氣的黑色披風劃開空氣，幾乎是用最後的理智處理後續。

　　直到將寄生魔送回特殊監獄，蝙蝠俠身上仍滿是能刮裂皮膚的狂暴銳利，而怒氣顯然影響了他的思考，布魯斯在降落於蝙蝠洞時才惱怒的瞪向高譚的黑夜，他憎恨本能，好像他就想把這該死的氪星人關進蝙蝠洞一樣。

　　超人的笑聲絕對是雪上加霜的最後一擊。

　　「抱歉，布魯斯，但我好多了。」

　　「那你能立刻飛回孤獨堡壘嗎！」

　　號稱無堅不摧的鋼鐵之軀縮了一下。「恐怕不能。」

　　「滾出我的飛機。」

　　雖然還有點暈眩，凱爾仍然自己走進了蝙蝠洞，阿爾弗雷德已經等在那裡，黃太陽室似乎也準備完成，但凱爾搖頭。「我不想一個人關在裡面。」

　　「需要獄警？」

　　凱爾笑了，塌下的瀏海使他變回克拉克。「我更想要一點冰淇淋。」

　　「想都別想！」

　　韋恩大宅的執事可能永遠不會拒絕克拉克‧肯特。「如果您能洗個澡、換上乾淨的衣物，克拉克少爺，我保證你會得到想要的。」

　　摘下頭盔的布魯斯對著老者怒目而視，但被理所當然的忽略了，哨兵氣得甩著披風離開，又在進入書房時被點燃。

　　「你在韋恩大宅裡甚至有副眼鏡？」

　　穿著柔軟的格紋襯衫與合身牛仔褲，赤腳的克拉克正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上，面前堆著無數盒各式口味的冰淇淋，絕不可能有些許蒼白的臉在看見布魯斯時亮起微笑。

　　「阿爾弗雷德給我的，可能有些不同。」

　　看著隱微的名牌標誌，布魯斯說：「我打賭你一輩子也看不出來。」

　　布魯斯將自己丟進沙發，正一手湯匙一手香草冰淇淋的克拉克踢了踢他。「要融化了。」

　　「我不知道冰淇淋能治療你。」

　　「根據人類的看法，這神奇的小玩意能治療一切東西。」克拉克笑了。「拿一盒，布魯斯，你不吃的話我就不敢拿第二盒了。」

　　「說的好像你不會一樣。」

　　莫名其妙的拿起冰淇淋，手心的燙傷使布魯斯頓了一下，克拉克當然注意到這個。「那時候你不該碰我，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體溫。」

　　「這不算什麼。」

　　「告訴我你確實治療過了。」

　　撕開盒蓋，布魯斯挖下一大匙冰送進嘴裡。「別以為阿爾弗雷德只愛你。」

　　「還以為你永遠不會承認呢。」

　　「你最好把這堆冰淇淋全吃掉。」

　　「傷口還痛嗎？」克拉克拿起第二盒，草莓口味。

　　布魯斯不在意的晃了晃右手。「你應該還記得我是個高等哨兵。」

　　看著正在快速癒合的傷口，克拉克說：「那不代表你不會痛。」

　　「聽聽是誰在說話。」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焦躁？」

　　將空盒丟進垃圾桶，布魯斯悶悶的問：「我是嗎？」

　　「你正在跟我一來一往的對話，而且我看得見。」

　　布魯斯怎麼可能說明這個，就像現在，克拉克確實有些蒼白的臉頰讓他想立刻衝進監獄將寄生魔撕成碎片，再用對方說難吃的電流將人灌滿，並重複這樣的過程一千遍。布魯斯甚至想將手放上克拉克的臉，以自己的皮膚確認對方安好，即使眼前愚蠢的小記者正傻呼呼的吃著粉紅色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