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書寫。
自創耽美。
同人衍生(霹靂布袋戲、歐美影劇)。

【超蝙】《 The Movement Of Stars 》09

  「布魯斯少爺!」


  「我很好,等我回去再說。」


  切斷通訊,蝙蝠俠抱起目測大約十多歲的孩子,黑髮男孩很輕,並不像一顆懷抱秘密的星星,紅色披風與藍色緊身衣鬆鬆垮垮的像是一團雲或是搖籃,蝙蝠俠近乎慎重的將孩子放上側座,以不可言說的猶豫狠狠踩下油門,試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韋恩大宅,又在途中毫無理智的頻頻望向陷入熟睡的孩童。


  蝙蝠車衝入瀑布,阿爾弗雷德早就已經在那裡等著,從老者的表情上看不出等了多久,布魯斯暴躁的摘下頭盔,阿爾弗雷德在看見副駕駛座上的孩子以及那套沒人會錯認的鮮豔制服時,低低的噢了一聲。


  「我想他需要一張床。」


  「一張床?他是超人,他需要的是一整套完整的檢查。」


  「不,布魯斯少爺,我可不想這孩子在冰冷的金屬台上醒來,這一點您必須聽我的。」


  握著寶石,布魯斯甩頭走向電腦。「你是對的,帶走他。」


  阿爾弗雷德的動作一如往常的確實快速,布魯斯則將自己埋在電腦前,試圖從寶石中找到任何挽回的方法,這讓他無法想起韋恩大宅裡沉睡著一個縮小版的氪星遺孤,直到他的老管家神出鬼沒的送上咖啡,刻意發出的聲響終於拉回他的注意。


  「或許您該去看看他。」


  「他醒了?」


  「還沒有。」


  「那麼我為什麼要在那裡浪費時間?」調校著元素模型,布魯斯頭也不回。「就算變成了一個小孩……他依舊是超人,也許等等他就會飛回他的孤獨堡壘。」


  「只是認為您應該這麼做,布魯斯少爺,有些事不需要理由。」


  停下手上的動作,布魯斯直直看著那些不斷跳動更新的數據。「你知道,變成那樣的可能是我,超人的氪星體質延緩了效果,換成我……」


  「那確實不是一段美好的歲月或記憶。」


  「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也許除了你,阿爾弗雷德。」


  「但他依舊保護了您,也許現在你們的立場應該交換。」


  「保護超人?」布魯斯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追究這個話題。「我得在二十四小時內弄好這個,你去照顧他。」


  「好的,布魯斯少爺。」


  不再堅持,阿爾弗雷德將裝滿食物的托盤推得更靠近中控台,在看見布魯斯隨手拿起一個三明治後才離開。兩三口吃完手上的食物,布魯斯又一次將自己沉入數據中,閒置螢幕映出他的倒影,三十多歲的成熟臉龐上再不見幼時揮之不去的悲痛與淚水,只剩下一片黑暗的緘默。


  得出最糟糕的結論後,布魯斯走進大宅,他毫不懷疑阿爾弗雷德會將超人安置在他昔日的房間,輕聲推開門,那些並不陳舊的裝飾品,甚至是不再熟悉的床鋪都被完美的複製了,米黃色的被子裹著縮得小小的超人,阿爾弗雷德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盹,聽見他所發出的腳步聲後立刻警覺的看了過來。


  「嘿,你該休息了,我會待在這裡。」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阿爾弗雷德離開後,房間裡只剩下布魯斯與依舊熟睡的超人,布魯斯仰頭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天花板,他已經不記得它應該是什麼顏色了,好像流浪的光陰刷淡了所有記憶,刻意或不小心的遺忘使現實生活乍看之下輕鬆平和,卻又像個誇張的上下引號。


  揉了揉眉心,布魯斯無法不去想如果那道光束是打在自己身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即使是對於高譚毫不遮掩的瘋狂來說,變成小孩依舊是個可圈可點的創意,好像誰都能猜到包裹在黑色戰甲下的變裝義警鐵定有個難以回首的過去。該死的佛洛伊德。


  視線落向床上的超人,在鮮豔的配色下又藏著什麼樣的謎團?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想出了多少種可能,他大概是睡著了,但在阿爾弗雷德進門前他已經完全清醒。


  「早安,布魯斯少爺。」將早餐放上桌,阿爾弗雷德看似非常欣慰。「真高興您沒有喊著還要五分鐘。」


  「也許是因為我少了一張床和一條棉被?」


  「原諒我的粗心,但我調整過暖氣了。」


  「喔,難怪我覺得有點太熱了。」將翠綠色的精力蔬果汁喝乾,布魯斯忍住了一個呵欠。「今天有什麼安排?」


  「十點鐘有一個會議,以及兩場生日宴會的邀請。」


  「我猜你已經推了。」


  「除了十點鐘的會議。」


  「現在是早上七點,我想我還有很多個五分鐘。」


  阿爾弗雷德少見的沒有阻止他回到床上的腳步,布魯斯不用回頭也能想像對方慈愛的眼神,他倒回柔軟大床,夢裡沒有散落一地的珍珠與槍聲,布魯斯並不因此而欣喜。


  藉由在會議上睡得東倒西歪熬過兩個小時,韋恩少爺打著誇張的哈欠和他的CEO走進了辦公室,漂亮的秘書為他送上咖啡,他輕挑的眨了眨眼,好像那頭柔順的紅髮和溫柔的棕色眼睛多麼吸引人。


  「韋恩少爺。」


  「只是個玩笑。」舉起雙手,布魯斯連看也沒看那杯咖啡。「有什麼突破性的發展嗎?除了我已經知道的。」


  「很遺憾,沒有。那顆石頭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但您應該慶幸它不再具有相同的殺傷力了。」


  聽著和蝙蝠洞電腦相同的結論,布魯斯低頭沉思了幾秒鐘,開口問:「有沒有可能,利用什麼方法抵銷效果?」


  「沒有,除了時間。」


  看了興致盎然的老人一眼,布魯斯說:「很有趣,魯修斯。」


  「我們不知道那詭異的效果能持續多久,您只能觀察、等待。」


  「我不能……魯修斯,那是超人!」


  「或許您可以讀讀《世界為什麼不需要超人》這篇文章?」魯修斯沒有笑,看起來非常認真。「我感到很抱歉,韋恩少爺。」


  看向對方嚴肅的眼神,布魯斯別過頭,CEO辦公室的窗景是一如往常的大片灰暗,高譚的天空從來如此,陽光是短暫的奢侈享受,貼近於上帝的施捨,並可笑的預示了紅色披風的消失。


  簡單的幾個字在布魯斯嘴邊徘徊,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滅頂於沉默之中,那些近於他也很遺憾的狂想在這時候全是毫無必要的累贅,布魯斯機械式的在各種文件上簽上名字,圓滑的花式字體終止於敏銳的新聞媒體,他們開始大肆報導超人的缺席,但所有問號皆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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