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書寫。
自創耽美。
同人衍生(霹靂布袋戲、歐美影劇)。

【SB】《 THE MOVEMENT OF STARS 》01

    「告訴我,你在傻笑什麼?」

  「這已經算是很長的句子了。」飄浮在半空中的超人加深微笑,彷彿得到了什麼。「你猜?」

  蝙蝠俠的沉默使不可言說的一切昭然若揭,明確指出其中的荒誕與毫無道理,他們並不瞭解彼此,而所謂的猜測應該建立在熟悉的基礎上。

  以熱視線掃過蝙蝠俠手中的紙杯,超人仍舊笑著。「你知道,這就像是……在我熟悉的街角有隻漂亮的黑貓,每當我想摸牠時,牠總會給我一爪子。」

  重新冒起煙的咖啡柔和了高譚的污濁空氣,卻不能以相同的方式融化正站在滴水獸上的黑影,可超人從來無所畏懼。

  「今天牠終於接受了我的好意,我得說,這真是可愛極了。」

  嘶啞聲音宛如一塊堅硬而尖利的石頭。「也許牠只是在等待機會好給你一個狠狠的教訓。」

  「這樣的處心積慮仍然很可愛。」兩人的視線相交,超人簡直不能克制太過逾越的笑意。「或許這就是人類喜歡養寵物的原因?」

  蝙蝠俠低頭看向原本的目標,但超人當然能接收到在那之前的瞪視,飄浮著的紅色披風略微下降了一些,端正臉龐終於收斂起過度燦爛的笑容。

  「抱歉,我只是……很開心。」

  不再帶有刺痛感的沉默於暗夜中無限蔓延,超人移開了確實懷抱歉意的視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該出現的平和──哪怕蝙蝠俠正在旁邊緊盯著一樁毒品交易。

  「我養過一隻狗。」

  蝙蝠俠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或者更接近於嘲諷。

  「是的,真的狗,不是什麼外星怪獸或人工智能,牠沒有披著紅色披風也不會飛,還總是接不到我丟出去的棒球。」

  大概正在想像那顆足以飛越整座大陸的球,蝙蝠俠的唇角勾起了一點勉強算得上微笑的弧度,超級視覺捕捉到這個,並經由那顆氪星大腦的反餽,最終重現為一個足以比擬太陽的笑容。

  「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牠很可愛。」

  「在你欺負牠的時候?」

  「喔,我猜那只是小小的惡作劇,我也並不總是喜歡看牠失望的。」超人又有了對話的興趣。「當牠接到球時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那很可愛。」

  「你該補充人類的語彙。」

  超人的笑容變得含蓄又溫柔,甚至帶著一點不該屬於鋼鐵之軀的天真。「我不介意為你吟頌一首十四行詩,但你當然清楚這呆板形容詞背後的含意。」

  「事實上,不。」

  毫不在意這句謊言,超人問:「我猜你養了一整個洞穴的蝙蝠?」

  「我沒有『養』牠們。」

  紅色披風以一種惱人的方式上下飄動,寬大的黑色蝠翼看似毫不介意的凝固在原地,直到一切又安靜下來。

  「這樣真好。」

  轉頭面向那句不合時宜的突兀嘆息,黑暗騎士毫不懷疑自己與整座城市又將得到一句抱歉,而蝙蝠俠一直都是對的。

  「我道歉,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超人看向遠方。「只是,世界很安靜。」

  即使這安靜持續不到三分鐘。蝙蝠俠低下頭,而超人無法收回遠望的目光。

  潛伏於暗處的毒品交易呈現可預期的混亂,地球的另一端則傳來尖銳警報,蝠翼展開,蝙蝠俠一躍而下,投入高譚的黑暗之中;紅色披風以高速飛往遠方,倒映陽光的碎裂玻璃使超人的降臨顯得璀璨閃耀並刺眼銳利。

  對著攝影機綻開微笑,超人又一次飛翔於天空,他在堪薩斯的穀倉裡恢復了克拉克的裝扮,高譚夜幕中缺席的月亮靜靜將一切染上淺淡銀光,克拉克站在圍欄前,腳邊卻再也沒有圍繞著自己轉來轉去的小小溫暖。

  閉上眼睛,克拉克展開超級聽覺,他能聽見屬於蝙蝠的沉默,在毫無必要的期待與不算漫長的等待後,成千上萬的蝠翼凌亂拍打空氣,尖銳音波在超級視力的缺席中顯得瘋狂且毫無章法,只是此起彼落的黑暗。

  向後倒上乾燥草地,克拉克睜開眼睛,群星既靜又沉地壓上他的胸膛,毫無必要的深呼吸後,他再一次閉上雙眼,不需要飄浮,未曾關閉的聽覺開放整個世界,那些陌生卻溫暖的呼喚與笑聲最終使孤獨失去了被感知的機會。

  想起接過咖啡的蝙蝠俠,克拉克終於又一次綻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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