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來吧來吧，小鳥兒，握住我的手，和我跳舞！」
高譚在小丑的尖銳笑聲中震動搖晃，破碎的玻璃如暴雨不斷落下，鮮血、慘叫與高等嚮導的共鳴相互呼應，如同不斷擴大的漣漪，沒有人能倖免於難，包括正站立在戰場中央的蝙蝠俠。
「住手！」
破碎蝠翼再也無法飛翔，蝙蝠俠擋住可笑的大槌子，強力電流竄過全身，但他不受影響，反而拉住槌子將另一名瘋狂哨兵拉近。
「不不不不不！」
抬手擊暈尖叫的小丑女，蝙蝠俠的力道正在失去控制，哈莉不曾發出一點聲音就軟軟倒地。
沒有停止行動，騎士奮力上前，小丑手上的撬棍正在一團血肉模糊的頭骨上敲打聖誕頌歌，變調的聖子之名在逼近的動作中戛然而止，甩開撬棍，撐著雨傘的小丑動作敏銳的跳上低矮屋頂。
即使避開彎曲鐵棍，鮮血依然濺上蝙蝠俠的眼睛，儘管那並不是無辜的生命，但這一切仍舊令他難以忍受，並瀕臨崩潰極限。
「你為什麼生氣？那是蒙蒂，我的小跟班，你見過他的。」看向破破爛爛的屍體，小丑高聲叫喊：「權力！慾望！」
具現化的詞句刺進哨兵的聽覺，大量鮮血所發出的嗆鼻氣味則令人難以呼吸，蝙蝠俠在窒息的邊緣，觸目所及只有小丑的笑容，仍在落下的玻璃刺穿克維拉戰甲，他嚐到了鐵鏽的味道。
理智崩塌，布魯斯正在燃燒，他的皮膚、呼吸都被灼傷，洶湧的憤怒壓垮了他！一聲高亢的鳴叫後，渡鴉疾飛向仍手舞足蹈的小丑，只差一點就要啄出那顆活該被拋入血泊的眼睛。
將失去作用的飛船推向大廈樓頂，超人俯衝而下，強力熱視線於半空燒融所有玻璃，但他的聲音已被淹沒在哨兵的感知之外。
「蝙蝠俠！」
拋開無用的雨傘，小丑掏出兩把槍，在掃射間對著天空大喊：「看著我，我在這裡，飛向我、啄出我的腸子和內臟。」
靈巧的渡鴉左右飛翔避開子彈，未能消退的強大怒氣激出又一次攻擊，黑影快如閃電，卻快不過超級速度。
轟然落地，超人矗立於受到作用力波及而倒地的小丑面前，他面無表情的踩斷槍枝，單手舉起罪犯用力甩出，小丑撞入失去作用的警車，倒臥在座椅上看著超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無趣的外星人！攻擊他、攻擊他！我叫你攻擊他！」
瘋狂怒吼挾帶精神力，足以摧毀每一面屏障，渡鴉飛翔在氪星之子身後，猶如正在尋找致命破綻，但超人沒有停止腳步，不屬於地球的有力手掌抬起警車，在確保小丑生命無虞的情況下，他將車體折成一座監牢，小丑縮在裡面，可笑的像是顆倉鼠球。
放下小丑，超人轉身面向意欲展開攻擊的渡鴉。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
渡鴉高聲鳴叫，於半空暴躁的翻圈飛行，小丑仍在低聲竊笑，彷彿餘波蕩漾。
超人伸出手。「求你。」
堅硬鳥喙掠過凱爾手掌，渡鴉飛入高譚深處，再也沒有出現。
「他會飛到井裡吊死自己。」縮成一團的小丑搖晃著，低聲預言。「永不再會。」
壓抑著無止盡的焦躁關切，超人持續救難，卻將自己變成一尊冰冷塑像，小丑的詛咒與笑聲挑動他最不可面對的隱憂，但他依然伸手抬起殘破屋垣，拯救每一個需要他的生命。
直到再也沒有呼吸掩埋於碎裂玻璃，而小丑再次被送入亞克漢，地面的血跡融入雨中，凱爾漂浮著，試圖傾聽全世界的聲音，但哪裡都沒有布魯斯。
「去吧，去找他。」
睜開眼睛，凱爾看向高登，他知道眼前寡言的局長是一名守衛。
「別讓他迷失。」
來不及道謝，凱爾衝上天空，他穿過重重烏雲、飛越海面，掠過水泥叢林、降臨於飛竄的蝙蝠間，但布魯斯不在任何地方！
阿爾弗雷德憂傷的搖頭，凱爾再次衝出高譚，他幾乎要打破自己的極限，延伸至無窮無盡的感官小心翼翼的翻找每吋風雨，他渴望從中尋覓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而無所獲的苦痛如地心引力不斷拉低他的高度，凱爾在不可能存在的傷痕中泅泳，近乎無可自拔，直到──
超級速度太快，凱爾差點撞毀報社頂端的巨型地球儀，在他總是換回人類裝扮的陰影內，他終於發現渾身濕漉漉的渡鴉，放下高懸的心，凱爾緩慢降落，他輕輕的，害怕踏碎了哨兵敏感的精神，渡鴉朝他低啞鳴叫。
「別擔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