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書寫。
自創耽美。
同人衍生(霹靂布袋戲、歐美影劇)。

【超蝙】《 Call On Me 》 03 (哨嚮AU)


  沒有得到回應,傻呼呼的記者又重複:「布魯斯。」


  放任自己靠在粗糙不滑順的西裝布料上,哨兵幾乎是在得到溫暖及依靠的瞬間就發出輕嘆。大概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克拉克將他拉到玫瑰花叢後,布魯斯被困在牆壁與男人的雙臂之間,這姿態簡直就像正在花園中偷情的男男女女,但小記者的表情卻是光明正大的、亂糟糟的關心,巨大落差讓布魯斯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克拉克的聲音帶著點奇怪,更多的則是幫不上忙的懊惱。「布魯斯,你還好嗎?」


  就在這一刻,布魯斯發現自己詭異的鎮定下來,克拉克的陰影包圍著他,討厭的眼睛、好聽的聲音,無一不讓他感到平靜,彷彿所有的尖銳信息與紛亂雜訊全被隔絕在外,如今唯一存在的僅餘縈繞在布魯斯鼻間的氣味。


  化學藥劑合成的洗衣粉中充斥著人工芬芳,於實驗室內模擬而成的柑橘、水蜜桃、玫瑰與茉莉,尤其是水蜜桃,那是軟爛的,過度成熟的誇張甜蜜,再加上大都會陽光的催化,並與記者一路擠過地鐵、跑過街道,或許還有中央空調的摧殘、廉價咖啡的渲染,克拉克的味道定調了生活,高譚人嗤之以鼻的無趣正一點一點撫平布魯斯的銳角。


  「我的屏障、屏障是……」


  「我知道屏障是什麼,即使我是不會分化的氪星人。」克拉克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勉強笑意,但他忘了自己正對著蝙蝠俠說話,所有勉強與謊言理應暴露無遺。「那麼你需要什麼?嚮導素?我猜你車上應該有這個。」


  「不。」布魯斯真正想要的……僅是這個。


  認真評估著布魯斯的臉色,克拉克又開口:「我覺得我能理解,就像是我的力量失去了控制。」


  「你那時多大?五年級?」


  「我就知道你看過了我所有紀錄。」


  布魯斯已經得回微笑的能力。「我猜那很接近,但你可能不會……疼痛。」


  「你會痛嗎?」


  避開克拉克的眼睛,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他的仍是那股水蜜桃與太陽的氣味。「不是現在。」


  陡然降臨的沉默即使來源於不同方向,仍齊心造成當下的冰冷,布魯斯忘了外套、領結也不翼而飛,敞開的領口分明帶來涼意,他卻不願意動動手指。


  脫下自己的西裝,克拉克將手中笨重卻保暖的衣物以相當強硬的方式披上布魯斯肩頭,哨兵理所當然的反抗,但超人似乎不願意接受。「就是……就是穿著,拜託!」


  這讓布魯斯像是被克拉克的氣味包圍了,不存在的蜜桃與陽光將他柔柔擁住,那些早已平滑的銳角開始融化,布魯斯逐漸變得完整,但這仍然太超過了,布魯斯窘迫的動了動肩膀,讓絕對不合乎韋恩家執事品味的外套更完美的貼合自己。


  「你的洗衣粉……」


  「喔,那是露薏絲推薦的,我趁著打折買了好多,但是不是有點太甜了?」


  「很適合你,小鎮男孩。」


  「閉嘴,布魯斯。」察覺到韋恩少爺的嘲笑,克拉克說:「我會記得給阿爾弗雷德帶去一些。」


  「我想他會感謝你的,繼格紋之後,這將是你第二次試著破壞韋恩大宅的品味。」


  「我的襯衫還在嗎?」


  「變成抹布了。」


  「我才不相信你。」


  瞪向克拉克,星球日報名義上的老闆企圖扳回一城。「所以……你今天是來採訪誰的?千萬別讓我抓到有人正在怠工,我會毫不留情地扣光你的薪水,小記者。」


  「很抱歉,你不會有這機會的。」克拉克低聲笑了。「我來幫同事代班,說真的,還有人記得這是一場慈善募款晚會嗎?」


  「我記得我簽了支票。」


  克拉克還是在笑。「沒錯,你確實捐了一大筆錢,我代表高譚、大都會及星城的重症兒童感謝你的慷慨。」


  「還以為我能得到更多呢。」


  「你得到了一幅很可愛的畫,上頭全是小朋友的彩色手印,你也印了一個藍色的,還記得嗎?」


  「酒精、毒品。」布魯斯比了個手勢,那就像是他的大腦全被攪亂了。「你知道的。」


  「我真希望你能好好對待自己。」


  「這是工作,克拉克。」手指輕巧拂過眼前凌亂厚重的頭髮,布魯斯又摘掉超人的魔法眼鏡。「就像這個。」


  「嘿,布魯斯。」沒想過拿回偽裝,克拉克只是做做樣子。「我的可不會痛。」


  不理會男人的抱怨,布魯斯戴上黑框眼鏡,那奇異地消滅了他最後一絲疼痛,但他的佔有欲──極度糟糕的東西──同時破土而出,值得慶幸的是克拉克的全副注意都在他身上,這使布魯斯感到十分滿足。


  或許是他的表情洩漏了什麼,克拉克小心翼翼的凝視布魯斯,謹慎的嘴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綻開小小笑靨。「你看起來好多了。」


  「我很好。」


  沒有拆穿這顯而易見的謊言,克拉克依然保持微笑,失去了眼鏡的遮蔽,布魯斯能更清楚的望入那雙眼睛,他無法停止去看,並因此被勾起飢渴的感覺,也許是藥物的副作用,布魯斯需要水和食物,但屬於哨兵的強大精神力無疑也復原了,他就這麼站著,姿態隨意,卻正與全身心的想望抗爭。


  「布魯斯,你曾經感受過嗎?哨兵與嚮導間的吸引力。」像是要掩藏什麼,克拉克快速的說:「所有的書、那些筆記和故事,全都將那瞬間刻劃得像是……命中注定,氪星從沒有過相似的紀錄。」


  歪著頭,布魯斯曾有過的掙扎全都消失了,並由可笑的饜足取而代之,克拉克的表演絕對逗樂了他,專屬於韋恩少爺的笑聲響起,布魯斯無比輕鬆地拼回屏障的最後一角,這一刻,他不僅僅只是安全,還覺得快樂。


  克拉克卻像是枯萎的花,高大的記者垂下頭,這使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同時更加曖昧,但大概無人在意,因為那根本不重要。


  「我曾覺得自己只能一輩子倚賴嚮導素,感謝現代科技。」


  「但那不夠。」


  「我們會知道的。」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詞就引發了克拉克臉上的光,布魯斯假裝自己沒發現那個。


  「你該為自己的騎士行為得到一頓宵夜。」瞟過依然以保護姿態架在自己兩側的手,布魯斯故作輕鬆的提議。「阿爾弗雷德很想你。」


  不到三秒,布魯斯面前已經站著超人。


  氪星之子優雅的朝他伸出手。「我發現了需要幫助的人,他似乎喝醉了,還迷路了。」


  布魯斯不耐煩的偏過頭。「夠了,戲劇女王,你這一身戲服已經夠高調了。」


  「我親愛的王子殿下,請讓我送你回家。」


  「那我的車呢?」


  「誰說不要太高調的?」


  握住凱爾的手,布魯斯仍在抱怨:「我討厭飛。」


  「繼續說謊吧,布魯斯。」


  他們飛越雲端,點點星輝便染上了永不枯竭的蜜桃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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