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名 ‧ 崎路

　　阿爾弗雷德用熱水和一整桌的食物歡迎了克拉克的歸來，謝爾比再也不肯離開他，好像離開韋恩大宅後再也沒吃飽的克拉克端著盤子坐在地毯上，一張一張的告訴布魯斯那些照片裡的故事，謝爾比則躺在克拉克身邊心滿意足的睡覺，嚴格說來，克拉克不應該感到疲倦，畢竟沙漠裡的太陽非常熾烈，但一定是謝爾比的睡相感染了他，克拉克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皮變得無比沉重。

　　端走他手上的盤子，布魯斯將他壓倒在地毯上，克拉克笑了。「你知道在這麼做之前應該先告白吧？」

　　「閉上你的嘴和眼睛。」

　　克拉克順從了這個，但他拉著布魯斯的手，而且不容許反抗。「布魯斯……」

　　韋恩少爺輕聲的回應彷彿來自遙遠的北方，克拉克曾在那裡理解思念與欲望。

　　「我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你。」

　　過了很久很久，布魯斯才低聲回答：「我在這裡。」

　　這句話就像流星的軌跡留在了克拉克的聽覺裡，他堅持著不肯鬆開手，好像正在與睡意拔河，他覺得不安全，如果鬆開手，這一切好像就會變成他在戰場中的一個夢境，或許身下柔軟的地毯是流沙，克拉克將會陷下去，無來由的恐懼讓他睜開眼睛，他想呼喚布魯斯，男人可能察覺到了這個，當然，高譚的義警和灰幽靈一樣是最偉大的偵探。

　　布魯斯的手掌蓋住他的眼睛，基於克拉克還拉著布魯斯的另一隻手，這動作一定非常彆扭，但布魯斯一直都沒有放開他，克拉克終於覺得安全了，他放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再一次跨過五年的時光，克拉克不害怕，他很清楚，消失的這些光陰並不會改變他的終點。

　　握著布魯斯的手，克拉克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

　　超人回歸。

　　彷彿連報紙上的鉛字都透著歡欣鼓舞的意味，各大新聞媒體二十四小時重播著紅色披風的再現，鏡頭下的鋼鐵之軀看起來容光煥發，甚至更年輕了，他一如往常的回答所有提問，對於離開的理由卻避重就輕。

　　「對此我感到很抱歉，但我沒有離開，也不會再這麼做。」至於受傷的原因，氪星之子無奈的笑了。「我不能說。」

　　記者瘋狂的旁敲側擊，歪了歪頭，超人壓下麥克風，非常好心的給了這個狂熱記者一個天大的獨家。「我保護了一個人，我不後悔我這麼做了。」

　　這則新聞又一次被不斷重播，看著廚房裡的螢幕，克拉克有些難堪的建議：「阿爾弗雷德，我們可以關掉電視嗎？」

　　「當然。」

　　鬆了口氣，克拉克繼續清洗手上的碗盤，謝爾比就坐在他腳邊，這大概是某種後遺症，在牠以為被拋棄之後。

　　「布魯斯還是不回來嗎？」

　　「不是因為你，克拉克。」阿爾弗雷德將乾淨碗盤放到一旁。「韋恩集團有新的合併案，而且小丑終於出現了。」

　　「我猜布魯斯認為這是個秘密。」

　　阿爾弗雷德毫無負擔的回應：「有什麼能瞞過超人呢？」

　　紅色披風的降臨使得邪惡更加猖狂，按下開關，小丑的笑聲圍繞著坍塌的工廠，但誰都看見了，弔詭的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鋼鐵之軀的超能，當煙塵落下，超人確實屹立不搖，而他所保護的蝙蝠俠也毫髮無傷，這使得不大的爆炸成為一場刻意為之的表演。

　　「我們都知道你會來。」

　　「是嗎？」

　　瘋狂的視線像是舌頭一樣舔過超人全身，小丑大笑。「你看起來和之前不一樣，那確實起作用了對吧？」

　　「我以為所有人都知道了，原來高譚的罪犯不看新聞嗎？」超人誠懇的點頭。「但我不介意重複一遍，是的，我保護了一個人，我不後悔我這麼做了，事實上，我很高興。」

　　「那麼你該感謝我，說謝謝、快說謝謝。」

　　「不，我不會那麼做。」

　　小丑丟開了沒有用的開關，又從懷裡掏出另一個控制裝置。「想找什麼嗎？」

　　「你把那些警察抓去哪裡了？」離開超人的保護圈，蝙蝠俠低吼：「把他們交出來。」

　　「別急，我們都需要表演的空間，噹噹！」按下開關，整座工業區突然燈火通明，而那些燃燒著的巨型煙囪上全都打著誇張的探照燈，每束燈光下都吊著一個人。「你們剛剛說要找什麼？」

　　「蝙蝠俠，你得讓超人去救那些人，對吧，因為你不會飛。」抬起手，小丑制止了超人顯而易見的動作。「等等、等等，你得等我喊開始，否則他們身上的炸彈會炸開來的，先問一句，你們的數學好嗎？」

　　上面吊著十一個人，失蹤的警察只有八位。「另外三個人是誰？」

　　「一個通緝犯、一個無照醫生、一個毒販。」小丑攤開雙手。「但我不記得是哪一個了，但還是提醒一下，你們可以讓那個通緝犯和毒販

　　摔死沒關係，就當作是個抽獎的贈品。」

　　這是個遊戲，但蝙蝠俠從不想遵循罪犯的規則，在蝙蝠鏢射進控制裝置的同時，超人快速飛起，地面甚至因為他的速度而些許塌陷，沒有人能看清他的動作，小丑又笑了起來，好像早就知道這個了，於是那些搖搖晃晃的繩索一起斷裂，難度提高的遊戲可能還是難不倒擁有超級速度的超人，但地面上的蝙蝠俠卻不一定能躲過小丑背後的重型機槍。

　　地面上炸了開來，無暇他顧的氪星之子抓住了每一個人，在他們高速落下前，他的救援不分警察或罪犯，這並不算太過困難，超人將所有人集中在安全的地方後迅速回到地面，解決了多數歹徒的蝙蝠俠躲避在呈現蜂窩狀的鐵櫃後，超人無畏的站到機槍前，小丑爆出笑聲。

　　綠色子彈宛如混雜在牌堆中的鬼牌，藍色眼睛在這瞬間終於透出始料未及的驚慌！

　　抓住移動時機並快速按下鉤爪槍的扳機，破爛蝠翼依舊試圖在半空中劃出漂亮弧線，利用反作用力踹倒操控機槍的歹徒，蝙蝠俠朝小丑的雙腿射出護臂上的刀片，罪犯倒地，雙眼卻依舊緊緊鎖著同樣不支倒下的超人。

　　「是心臟嗎？他會死嗎？」

　　隨後趕來的高登按住小丑，蝙蝠俠拉起超人，在高登的默許下竄入暗處，有些失去意識的超人在被放上副駕駛座後立刻醒了過來，完全無視正急忙尋找鎳子的蝙蝠俠，他甚至笑了起來。

　　「我猜沒有咖啡跟小甜餅。」

　　「閉嘴！」